四川FC走向解散,球迷傷心失望,但從職業足球運營的角度看,這又是一個無從回避的結果。投資人不斷更迭,乃至其中出現了渾水摸魚者,最終無法支撐俱樂部的運營。
沒有人再去憧憬還有15日這個日子,或者是足協剛公布延期到1月31日的最后機會,隊員們紛紛通過微博發布告別宣言。一直到15日下午5點,也沒人來招呼教練、隊員和工作人員在工資確認表上簽字。“官宣?還需要等待俱樂部官方發布自己解散嗎?”
這樣的俱樂部,從建立之初,就難言純粹,夾雜有太多足球和體育之外的目的。追逐升級等競技成績,圖謀的卻更是其他利益承兌。一旦這樣賭博式的利益鏈條斷裂,誰也不會為這種荒誕的故事買單,來當下家。
這支曾經在中乙聯賽上創造中國職業聯賽連勝紀錄的球隊,最終還是走到了解散的絕路。“準備去哪里?”馬沖沖面對這個問題尷尬一笑,“還沒定呢!”還沒定,這幾乎是解散的四川FC教練和大多數隊員目前的近況。
2019年12月30日,何亞平向媒體表示,優必選提出的先破產重整再收購的方案無法接受。
其后,俱樂部轉讓一事雖然沒有下文,但很多人都認為這離轉讓成功還有一線希望,哪怕是預轉讓,都可以讓四川FC隊保留,把中甲資格保下來。但1月10日中國足協規定的股權轉讓最后期限到時,四川隆發足球俱樂部并沒有遞交股權轉讓申請。四川FC新聞官李康琿說道:“其實俱樂部解散大家都有預料,因為轉讓決定權不在總經理馬明宇身上,也不在俱樂部工作人員身上,大家能做的只有等待。對于目前的結果,也只能平靜接受。”
在此之前,大家都幻想著奇跡發生,畢竟去年四川FC與上海大觀集團的轉讓談判破裂后,在確認四川隆發足球俱樂部投資人何亞平無力承擔俱樂部2019年的運營費用之后,四川FC被四川省足協托管,托管時間為2019年5月20日-11月聯賽結束。此后在四川省體育局和四川省足協的努力下,俱樂部獲得了四川宜賓五糧液集團有限公司、成都銀行等多家本土企業的贊助,確保球隊完整參加了2019賽季中甲比賽以及附加賽。
四川省足協的托管日期只到2019年11月,在上賽季中甲結束后,這支球隊再度陷入“無米下鍋”的窘境。在看不到未來希望的情況下,隊內不少球員已經在尋找新的工作謀生。
最慘的莫過于俱樂部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除了有2個月工資沒有發放,大部分工作人員或多或少為球隊墊付了經費,比如球隊的原副領隊張旭在2019賽季初球隊最艱難時刻,自己墊付了一些客場比賽經費。“少則幾千,多則幾萬,現在找誰要都不知道。只有等球隊宣布解散后看能不能補發工資和墊付款了。”一位俱樂部工作人員說道。
中國足協的通知讓四川FC從“已死”變為“瀕死”,只是四川FC經過了那么久的掙扎都沒能活過來,這可能僅是讓四川FC在理論上多活了半個多月。
在近幾年間,從中國職業聯賽體系中解散消失,或是遭遇資金欠薪問題的俱樂部并不止四川FC一家,而是還有許多,尤其是在低級別聯賽,許多球隊都遭遇了運營困難。
上個賽季,就曾有數支中甲中乙球隊因為資金原因解散,其中包括了在中超打拼過的延邊富德。本賽季的情況未見好轉,據多方爆料,當下中甲聯賽足有四支球隊遭遇了資金問題,占整個中甲球隊的四分之一,而在中乙,出現資金問題的球隊只多不少。
延期15天,或許只是“死刑”變“死緩”的區別。中乙保定容大投資人孟永強就在網絡上表示,“15天的寬限期太短,即便有俱樂部蒙混過關了,明年會更慘。”目前,保定容大也被曝長期欠薪,只等官宣解散。
10年前,中超奪冠球隊一個賽季投入8000萬元,現在,諸如恒大、上港等中超豪門,單賽季投入高達20億元,保級隊伍如河南建業,也需要砸下8個億。與此同時,中甲、中乙的門檻也水漲船高,球員轉會費和薪水外,場地租金、安保、賽事組織、比賽差旅費等,都在上漲。2018賽季沖上中甲的四川FC那近3個賽季累計投入2億元,但此后就被曝光欠薪。曾經在中超風光過的青島中能,如今淪落中乙難翻身,因為要升回去,早已不是當初的成本。
中甲市場影響力、關注力有限,但是支出卻直追中超水準,入不敷出,是接連退出的主因。畢竟,投資人中多以民營企業為主,當初憑著對足球的熱愛和足球職業化的熱情,他們一擲千金,卻對足球產業和市場環境缺乏周期性的評估,一旦自身企業財務緊張,哪還有能力為俱樂部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