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代文學館“梁羽生文庫”開放查詢
梁羽生手稿書信可系統搜索閱覽
2024年是一代武俠文學巨匠梁羽生百年誕辰。北京青年報記者從中國現代文學館了解到,作為文學館唯一一位武俠小說家文庫,“梁羽生文庫” 里的手稿書信都已經數字化并向社會開放查詢。
梁羽生,原名陳文統,祖籍江蘇,1924年出生于廣西蒙山縣,是中國香港“新派”武俠小說開山鼻祖。他從1954年開始連載香港新派武俠小說的第一部作品,到1984年封筆,在武俠文壇上辛勤筆耕了30個春秋,共創作了35種武俠小說,總字數達1000余萬。他的作品多次被改編成電視或電影,自認《萍蹤俠影錄》《女帝奇英傳》《云海玉弓緣》三書為代表作。
中國作協黨組副主席邱華棟在近日舉行的“百年梁羽生·永存俠影在人間”學術研討會上指出,梁羽生是20世紀中國武俠小說的領軍人物,以開創性的文學風格、深刻的歷史背景、豐富的人物塑造和強烈的家國情懷,開創了新派武俠小說,確立了其在武俠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與金庸、古龍并稱“武俠小說三大家”。
北青報記者從中國現代文學館了解到,梁羽生先生曾于2006年將自己收藏在悉尼家中的珍貴文物資料——包括手稿、書信、字畫、珍貴藏書以及楹聯、翰墨、家具實物等捐獻給中國現代文學館。其中包括手稿22部,書信54封(有金庸、黃苗子、郁風、馬國權等致梁羽生的信,也有梁羽生致劉文良等的信),字畫6幅,實物6件(包括梁羽生的書桌、藤椅、玻璃圍棋等),藏書251冊,照片82張。這些捐贈,為梁羽生研究提供了寶貴的一手資料,豐富了文學館港澳文學館藏。中國現代文學館因此建立了文學館唯一一位武俠小說家文庫“梁羽生文庫”。
在這些手稿中,有梁羽生的《桃花源名聯》。這篇文稿最先發表在《大公報》“聯趣”專欄上,后收錄于《名聯觀止》一書。該書的1996年臺灣版由梁羽生本人捐贈,現收藏于中國現代文學館“梁羽生文庫”。《桃花源名聯》從文學作品中的“古跡”桃花源娓娓道來,引出對清光緒十六年進士蕭大猷對聯的品評。限于報紙版面,寥寥數百字可謂精雕細琢,頗見文字功力。梁羽生自認,在對聯“資料的收集和研究方面,則所花的時間和精力恐怕還在武俠小說之上”。
中國現代文學館常務副館長王軍還向北青報記者透露,上述梁羽生文庫里的手稿書信都已經數字化,來現代文學館參觀的讀者觀眾可以通過館內的電子查詢系統搜索閱覽梁羽生的這些文稿書信。
追憶
梁羽生有極為罕有的澄澈天真
在近日舉行的“百年梁羽生·永存俠影在人間”學術研討會上,著名武俠文化研究家、金庸研究學者陳墨回憶,他曾有幸陪伴過梁羽生先生。“2005年9月,梁羽生要我陪他到廣西過中秋,那是我第一次見梁先生,也是唯一的一次。”在陳墨的印象中,梁羽生仁厚謙和,爽朗率性,有君子之風,還有極為罕有的澄澈天真。
那時梁羽生的身體不怎么好,有心臟病、糖尿病,還有膀胱癌。隨行的太太對梁羽生的作息時間管得很嚴。“梁先生與我們談話,必須向太太請假。假期通常是半小時,最多給一小時,時間到了必須續假。若太太不批,梁先生一懇求,二耍賴,三發火,四賭咒發誓,那是十足的頑童脾性。”陳墨至今還清晰記得當時的情景。
談及梁羽生的武俠小說思想風格,陳墨稱這是新文人武俠小說。首先梁羽生本人有文人的典型特征,具有豐厚的文史學養、出色的詩詞才情,及隨和率性的生活態度。他上大學時開始在化學系,后來轉入經濟學系,個人興趣點在心理學,加上歷史變局和時代思潮的影響,使得他的世界觀和價值觀與傳統文人有明顯的不同,所以梁先生是新文人。他的武俠小說具有歷史視野、大俠立場,浪漫情思及美感追求等特點。
據陳墨介紹,在梁羽生開始武俠小說寫作之前,香港是廣派武俠的天下。廣派武俠小說通常只有傳奇一個維度,無論是紀實還是虛構,都離不開復仇、奪寶、爭霸、鋤奸、伏魔等有限幾個傳奇故事模式。梁羽生的小說令人耳目一新,首先是他為武俠小說增加了一個新維度,即歷史維度。此外,他的小說還有傳奇的維度。兩個維度,使得梁羽生的小說可作歷史的傳奇,也可作傳奇的歷史,既不耽誤想象,還能讓人信服。
在陳墨看來,歷史維度的出現,抬升了武俠小說的地平線,把民族認同、國家想象引入消閑解悶的娛樂中。小說中的武林江湖人物為民族、為國家奮斗,其意義和價值自必超越純粹傳奇中的復仇與奪寶。
陳墨認為,在浪漫情思方面,梁羽生小說中的愛情故事,充滿奇思妙想。舉例說,《七劍下天山》中,有易蘭珠、飛紅巾、白發魔女三代“青春白發女”齊聚天山,可謂武俠小說世界中最震撼人心的場景。而在《白發魔女傳》中,他展陳了練霓裳和卓一航的性格沖突和愛情悲劇,一個是狼孩,秉自然天性;一個是書生,背文化包袱,二人的愛情及其悲劇,有深刻的文化人類學內涵。
文/記者 張恩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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